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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詩詞文獻:

并序:

崇禎十年,天子策士之歲,夫子分典校閱,共薦士二十一人,文章行誼,皆冠一時。侯先生閥閱經濟,伯仲於諸公,而忠孝懇篤之意,於夫子別有符券。及持大孺人書,請為太封君銘,固知鳳毛有種,益以熊荻,宜其德器有過人者。歸以語余,晨旦告誡,未嘗不以孺人為規則。余雖奉提誨,然私自景仰,不啻儀型。數載之間,滄桑倏變。孺人以乙酉歸真,夫子亦已就義,揄揚之願未償,荼苦之茹並受。晦冥以來,津溢不通,忠魂未返,腸日九回。庚寅仲夏,乃以長頑子中同、友人趙叔寶往鍾陵省視,謀所以收扶遺魄者,使受教於先生與陸魯瞻先生,獲遂全歸。時子中負劇病臥先生山房,自六月初七至七月十五日,共四十日,湯藥調治,加於骨肉。因得備悉太封君與太孺人卓行懿軌,於前所聞又更詳焉。先生授以太孺人遺詩,使一言附太孺人以不朽。此縉紳先生之事,余何敢任?顧夫子有願未酬,又是行也,子中將魯瞻先生懃懇之意,與先生哀慕之情以歸,不得不伸一言以慰之。以予之今視太孺人之昔,痛苦一揆,執筆涕下,唯有欷歔!

 

詩:

淳懿發至性,冰潔勵松筠。如何遭薄佑,中道折良人,晝哭哭無盡,瑤草沒青春。

況乃秉端操,儉勤素所遵。子讀母夜作,無忘夕與晨。諄諄唯爾誨,恐不克負薪。

事翁復至孝,含德振彝倫。教兒繼祖業,不敢尚逡巡。無愧昔鄒母,三遷擇比鄰。

履仁道所貴,服節豈終屯。孫既列賢籍,子亦負簪纓。一門荷榮顯,流澤布徽聲。

猶驚墜前緒,兢業保令名。慚余負四教,得配君子庭。豈期遭板蕩,王室倏以崩。

夫志炳日月,苦節終以貞。萬里歸孤櫬,碧血灑鍾陵。捐軀事則已,豈顧兒女情。

撫茲四孤孽,羅列未成行。況無擔石積,寧保立與成。深負泉下人,不得俱死生。

感傷五內裂,涕泣淚縱橫。慚讀貞烈詩,彤管播芳馨。不愧表旌節,婦式照汗青。

 

二、鑑賞與方法省思

1.選題動機:

本詩為作者為閱讀他人詩文後有感而發的抒寫,從詩人自題的并序內可知,她與所題之詩的女詩人侯太夫人可能未曾相見,兩位女詩人之間的聯繫,建立於她們男性親屬的師徒之誼。根據錢仲聯所引《國朝閨秀正始集補遺》記載,侯夫人死前留下一篇詩作,兒子拿了這篇遺稿,請師母蔡玉卿為母親寫銘。按并序內蔡玉卿自述,她閱讀侯夫人的詩作後的反應,是「以予之今視太孺人之昔,痛苦一揆,執筆涕下,唯有欷歔」:她將侯夫人生前的生活與自己聯繫起來,並且產生強烈的情感,也是藉由自我與作者的生命經驗疊合產生的閱讀反應,驅使她「執筆涕下」,書寫這篇詩作。

由於這首詩寫作目的是為另一個人的生平作概觀式的回顧與紀錄,故本詩可以視為是一篇創作式的評論。但是,由於蔡玉卿的評論,是將自我與作者的經驗疊合觀照,產生生命經驗的共鳴,所以詩文內也涉及對自我的檢驗與聚焦。故此本詩有許多有趣的面向值得引薦與閱讀:

(1) 明清世變中的女性:尤其是有認同問題的士大夫家眷,如何看待世變。

(2) 明清世變中的婦女,尤其是丈夫死節殉國者,如何詮說丈夫之死,與女性責任的自我評價。

(3) 蔡玉卿如何評價侯夫人,牽涉到一個寡婦如何看待另一個守節有成的寡婦。

(4) 晚明女性,如何自我評價:對她們而言,什麼才是評價自我的標準?。

(5) 蔡玉卿如何評價侯夫人的詩?讀者與作者有無切割?

 

以下先嘗試進行簡白的詩文翻譯,再就文本予以論述。以期透過文本內的觀照,觀察蔡玉卿如何詮說自我與他者的生命經驗。

 

2.翻譯:

侯夫人天性顯露敦厚懿美的美德,貞潔高尚的品行如松竹,可堪磨礪。為何不受上天庇佑,使她人生途中就失去了丈夫?失去丈夫的悲痛永無止盡,美好青春也枉費了。(喪夫後)她秉持著端正的操守,遵循節儉勤勞的美德。無論晝夜,總是一邊織作一邊陪伴讀書的孩子。對兒子諄諄善誘,唯恐不能繼承父親的遺志。

侍候公公至為孝順,她雖然不張揚,但所做的行為都振奮倫常,她教導兒子繼承父祖的志業,不敢怠慢。不愧對孟子的母親三遷擇鄰。行仁是最難能可貴的,寧可為節義犧牲,而不要安逸終老。而今侯夫人的子孫功成名就,一門榮顯,美名流播。而我因想到侯夫人如何謹慎戒懼維護亡夫名譽,就不禁亂了思緒。讓我羞慚的是,儘管我學了婦女的四種美德,有幸成為君子的配偶,怎料遭遇國家動盪,皇家倏地崩殂,丈夫秉日月之志,以死恪守節義,碧血灑在萬里之外的孝陵之上,孤棺返鄉。不能顧及兒女私情,為國捐軀才算完成自我,我撫養這四個失去父親與君王的幼小孩子,寂寞孤單,而家裡沒有存糧,不知道能否撫養這些孩子成家立業。不能與亡夫一起共生死,使我心中深感愧對丈夫,這憂傷使我感到宛如五臟被撕裂般的痛楚,淚水縱橫氾濫。我羞愧的讀著侯夫人貞烈的詩,她的文墨流露出她品行的高貴與馨香,不愧對朝廷表彰她守節所賜與的貞節旌表,也是名垂青史的婦女典範。

 

3.閱讀與詮說:

莊氏〈臨終遺詩〉五字一句,篇幅繁大,文字樸素,不用冷僻典也少用典

故。卷首即述喪夫之事:

憶余遠嚴慈,十六締家室,舉案傚齊眉,相莊友琴瑟。屈指甫十春,昊天降酷烈,摧我連理枝,折我雙飛翼。號天天無光,哭日日無色。聲咽不成啼,淚盡繼以血,漿粥不染唇。寸腸痛碎裂,誓死三尺繩,微軀奚足恤,睠顧膝下孩,難割此雛孽,更思腹中兒……。

 

有趣的是莊氏對自己少女時代隻字未提,詩的一開始就講到自己十六歲遠離父母成婚,十年後丈夫死去,她鉅細靡遺的追憶喪夫之痛,說到自己哭到流出血淚,痛不欲生,但在母親勸說下勉強振作竭力扶養幼子。這份痛苦也引起蔡玉卿的呼應,蔡玉卿的詩提到「晝哭哭無盡」,固然用了敬姜哭夫兒的典故,禮記內的敬姜故事,是透過晝哭與晝夜哭的兩種差別,說明禮儀的差異,蔡玉卿用了這則典故,不一定是說莊氏只在白日啼哭,乃是暗示莊氏的丈夫故去,蔡玉卿選取了一個先後失去丈夫兒子的女性形象,用一個在歷史中被紀錄守禮的女性,借喻自己以及莊氏的痛楚。

《禮記》內男性批評者孔子看見的是禮儀的遵守,但是蔡玉卿說「哭無盡」,她指出禮儀背後的真情,是沒辦法被排解的痛苦。守禮的敬姜身後,含括了婦女對丈夫失去的痛苦。不只是敬姜,蔡玉卿自己還有莊氏,三個女人最大的痛苦都是男性眷屬的失落,在詩裡,莊氏對丈夫為何而死緘默不提,但是蔡玉卿替她提出反思,如果天道好還,為什麼賢淑的莊氏會失去丈夫?使她的年華就此枉費;敬姜知禮,但是她卻不被神靈眷顧,不被福佑失去丈夫,連兒子也失去了。婦女守禮,卻無法保障她家庭的幸福,命運固然無情,但蒼天的冷漠卻更顯冷酷。

蔡玉卿雖然沒有在詩裡面提出對自我命運的詰問,也未流露她在失去丈夫黃道周的感傷。但是,其實詩一開始為莊氏命運的詰問與不滿,應該也有置入她自己本人的經驗,世變之際雖然個人喪偶的原因不統一,但是其間的痛苦的生命情緒應是相近的。

蔡玉卿對造物提出質問,也發出不平,但是身為作者的她沒有予以解答,而

是話鋒一轉開始回到文本之內,繼續敘事記述莊氏夫亡後如何養育兒女、侍候公公,及至兒孫不辱教誨光耀門楣的過程。

在莊氏〈臨終遺詩〉內,莊氏用很抒情的筆法強調自己在丈夫死後的情緒轉

折,她說自己痛不欲生,想要自經殉夫,但是由於母親不斷以孩子年幼,需要她活下來扶養為由勸說她,她才勉強苟活。雖然莊氏的回憶裡,強調了女性在家庭中的責任:需要維繫家庭的延續。但是在夫妻之情與家庭之義的選擇上,莊氏更看重與丈夫的感情,是母親一再的提醒、呼籲,她才放棄自殺,開始挑起撫養老弱的責任。敘事風格到此一轉,莊氏不再大量剖析自我的情緒,而是仔細述說自己如何一邊織作勉力營生撫養兒子、如何一邊養家一邊督促兒子課業,她瑣碎的回顧自己身為母親一職上的點點滴滴,記述重心從自己轉為兒子的成長,包含孩兒成家立業,都是以兒子的生活為中心。偶爾透露自己身為母親,對兒子交友不慎與課業是否專心的顧慮,還有媳婦過門後,對媳婦是否能持家的焦慮。

幸運的,莊氏的擔憂沒有成真,儘管在她的遺詩內兒子與媳婦都曾對自我的社會責任質疑,不肯屢行自我角色,但是她也在遺詩內透露,侯家的新生代最終仍回歸中國傳統的社會期許,兒子功名有成、不愧祖業,媳婦持家有道,令她欣慰,覺得自己就算現在去死也無所謂,可以毫無牽掛的追隨亡夫。於是她將自己一生的經歷寫成詩,藏於櫃中,吩咐晚輩在她死後為她刊刻存世。

莊氏的寫作動機,含有為自我作傳、試圖在歷史上留下自我軌跡的目的。這點蔡玉卿應該有所察覺,並且在為莊氏寫作的詩最末有所回應。追憶取捨聚焦的事件,體現出作者如何看待自己的家庭角色,認為什麼樣的事件,可資檢驗她家庭責任的完成,雖然過程之中她將兒子的重要性置於自我之前,但是她大量插入自我的態度,不厭其煩的解釋她的所有舉動,均是為了丈夫為之。一切的出發點,均是因為深愛丈夫,為丈夫履行丈夫不能實踐的家庭責任,母代父職,除了明清婦女常見的閨塾師功能外,莊氏也負起督促兒子立業的責任。

莊氏對家庭責任的意會與焦慮,蔡玉卿也有所體察,她將莊氏原文繁雜的往事與強烈的焦慮,濃縮成「子讀母夜作,無忘夕與晨。諄諄唯爾誨,恐不克負薪……教兒繼祖業,不敢尚逡巡。」守寡婦女日夜不敢逡巡,唯恐兒子不能繼承父親期待的恐懼,被勾勒出來,成為節婦圖像背後的深層情緒。這一點不僅存在於莊氏,在本詩下文蔡玉卿以自我經驗回應文本時,坦露她也存在同樣的焦慮。

家國世變,家庭中的兩性各自承擔什麼責任?尤其是尚有老小需要維持的家庭,如何遵守忠義?誰為國守節?守節的代價是否就只有死亡一途?死者就捨棄了自我的家庭責任嗎?誰又負責維護家族的生存?從蔡玉卿的寫作裡,不得而知蔡玉卿是否有過思考,不過,從詩中「履仁道所貴,服節豈終屯」來看,雖然不能解釋是否是男女責任的反思,但可以得知蔡玉卿曾經仔細思索過為仁道守節義還是苟且偷生的問題。

蔡玉卿引了班超借蘇武對自我志業選擇的期許,寬慰莊氏(對象應該包含了她自己,因為她的丈夫黃道周正是為了守節義而犧牲生命),指出當人追尋自我生命的完成,要成全節義,就必須有所犧牲,不能奢望可以享逸安樂,自我生命的實踐,也是世間最難能可貴的。蔡玉卿贊同守節是自我宇宙的實踐,死亡只是不能避免的犧牲,忠義的代價很痛苦,但自我的實踐本身就是具有意義的事。

世變中的男性知識份子透過死亡,成全自我,自我的價值得以實踐,實踐的同時就獲得了補償與救贖。但婦女面對守節的犧牲,獲得的補償是什麼?也許婦女的補償途徑,並非只有單一面向的家庭延續,也有其他取徑的成就,可以對犧牲有所補償,對蔡玉卿而言歷史的記憶(婦式照汗青),也是一種犧牲的補償。她對死者莊氏勸慰,雖然失偶的婦女不受命運的庇佑,但「一門荷榮顯,流澤布徽聲」,家族名聲的流芳、孩子的所有成就,也算是莊氏的安慰。

顯然,莊氏的遭遇與莊氏對對自我能否被後人言說紀錄的焦慮,引發蔡玉卿不斷思考,如何回應莊氏,又如何述說記憶莊氏人生的課題。詩的一開始及至「猶驚墜前緒」前,都是蔡玉卿詮說與寬慰莊氏,她為讀者引見莊氏,也暗含批評,但蔡玉卿自我的觀照還有所保留。直到「猶驚墜前緒」,蔡玉卿突然反轉詩的敘事事件,以莊氏為核心的聚焦,突然回到自我,用她所經歷的同一事件回應莊氏。

猶驚墜前緒……感傷五內裂,涕泣淚縱橫」都是蔡玉卿觀看自我,用此回應莊氏。她明確說出她對莊氏如何兢兢業業維護丈夫聲譽感到焦慮,因為這也是她所恐懼與焦慮的。雖然史傳說黃道周被殺前,蔡玉卿傳過書信給丈夫,叫丈夫殉節無須顧慮家室,她向丈夫允諾身後之事由她負責。雖然有過這樣豪邁慷慨的誓言,但是失去丈夫後,撫養兒子卻不是容易的事,蔡玉卿說「撫茲四孤孽,羅列未成行。況無擔石積,寧保立與成」,有可能是為了呼應莊氏曾經的「子讀母夜作」,為寡婦獨力維持家庭的艱苦作證,但更像是蔡玉卿的真情告白,她是在如實的對一個能理解她痛苦的讀者(莊氏),講訴她自己的焦慮。冷靜的筆調忽然直指內在情緒,從原本的批評者身份,突然參與被批評的對象,與之討論。這也像宇文所安在《追憶》內莊子與王陽明藉由書寫不斷和死者對話,這些生者對死者的勸慰、死者對生者的回應,其實都是生者試圖對自我的寬慰。蔡玉卿的寫作也有對話的現象。不過她的對話,更多的是自問,也缺乏理解對談者的回應或深度剖析,她按照自己對莊氏所經歷事件的經驗,再三詰問與寬慰對方,但是她並沒有讓莊氏參與到對話之內,文本裡莊氏並沒有現身說法回應蔡玉卿。猶如蔡玉卿說的,她墜入自己的思緒,回歸自我的生命經驗。

在蔡玉卿的追憶內,她將自己過去所受的教育與命運放在同一層次比較,質疑為何身負四教,幸福卻在板蕩世變裡嘎然而止。丈夫的死亡,成為她這段追憶內最強烈的形象:碧血灑青天,萬里孤屍回,黃道周孤獨、壯烈的死亡,相對的就是未亡人的責任。蔡玉卿安慰自己,在大義的公眾之情面前,私情是應該被取捨的,但是這樣的安慰仍不能改變丈夫亡去,她要獨力扶養四子長大的事實。這也被她視為一種恐懼,唯恐她的付出,不能使被她教養的兒子承擔父親的期望。

女性對子女教養的恐懼與期待,一覽無遺,呈現出一種深沈、痛苦、嚴苛的標準,這種恐懼莊氏表露無遺,對蔡玉卿亦如是。她們的恐懼具有指向性,對向是已經死去的丈夫。這樣的呈露具有重大意義,因為它們反映出的是當時世變中的寡婦們,對於教子承繼家業的責任認知,以莊氏和蔡玉卿的詩文來看,她們二人負責的對像均指向自己的丈夫,而非宗族體系,或可補充明清世變的女性圖像。

雖然蔡玉卿對夫死育子的艱辛與命運的質問,情感上與莊氏有相近之處,不過她沒有展露出書寫自我,乃是試圖為自我留下軌跡的想法。她意識到莊氏對留青史的渴望,於是在行文最後,她又從自我的省思轉向,再次與莊氏對話,提出莊氏的書寫還有她生前的守節、美德的履行,就已經達成她所追求的生命價值。

婦女透過美德的實踐,展露於生命的軌跡,正式在青史中留名的婦女典範。在蔡玉卿的書寫內,我們讀到兩個女詩人的生命經驗的反覆詰問與討論。在當時的才女中,如祁彪佳的妻子商景蘭,面對一樣的問題選擇文學活動的銷匿,大量減少結社、唱和,逐漸從當世的文學創作社群中失語,我們少有資料與紀錄可以看見這些才婦的聲音與態度。蔡玉卿〈題侯太孺人遺詩〉呈現了兩個相近遭遇的婦女,對自我命運的看法,還有相關議題的省思,有助於明清世變研究的拓展。

作為一個批評者,蔡玉卿沒有評論她所接觸的文本,而是討論文本的作者與作者討論的事件,還會將自己讀詩的感受一併置於其中。更有趣的是,她的視角不只觀看批評者,還反過來,試圖以全知的視角,觀看身為敘事者的聚焦主體,評價自我。

這首詩也展現出蔡玉卿的風格:她的詩情意真摯,但好用典故,也喜歡選用較為冷僻(與莊氏相比)的典故,所以讀者必須要有閱讀或是理解她的熱誠,閱讀大量的文獻或尋思揣測、猜度蔡玉卿所用的典故,也會因此陷入蔡玉卿暗含的問題與思考。

另外,也可以從典故的選擇與運用,發現蔡玉卿的思路嚴密,討論的問題也很深刻,呈現出她應該曾對婦女命運、守節與安逸的問題有過自我提問。以本詩閱讀與賞析而言,我認為最適合本詩的閱讀方法,應是老師上課提過的大量閱讀,唯有透過對明清世變社會現象的瞭解,才能體認瞭解蔡玉卿何以會對莊氏的遺詩產生這麼激烈的回應。因為對蔡玉卿而言,她閱讀到的並不是單純的舊事軼聞,而是她正在經歷跟面對的問題。黃永武先生在《中國詩學‧鑑賞篇》一再提醒我們,閱讀古典作品應當回到古典,以古代人的視野回歸文本,才能理解作者展露的生命情態,與詩文真實的內在情調。透過大量閱讀,增進理解,回歸文本內的環境、價值觀檢驗省思文本,就文本論文本,遂使時空、文化、價值已然產生落差的現代讀者,才能理解蔡玉卿的詰問,也藉由閱讀蔡玉卿的詩,我們才能對歷

史上明清世變的寡婦,有另一層次的理解與拼湊。對她們曾經反覆思考的問題、生命中遭遇的困境,有些微的體悟與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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